两河流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位于叙利亚东部和伊拉克境内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这在六七千年前是两条蔓延如今的中东地区的大河,两河流域之间是肥美的三角洲,这块三角洲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古希腊语的名字,叫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美索不达米亚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大河中间的地方。
在《圣经》里,美索不达米亚被描述得非常美,它被描述为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是人间的天堂。在这个地方,诞生了人类最早的文明。
我们可以说文明的四大要素是城市、农业、冶炼技术、文字。而在公元前3500年,这个地方已经都具备这些要素了。这里有人类最早的城市、最早的设施、最早的神话、最早的药典,等等,可以这么说,这里是整个西方文明的摇篮。在这个地方,曾经先后产生了苏美尔文明、阿卡德文明、巴比伦文明和亚述文明。
在四大文明里面,古巴比伦给我们的印象最为深刻。
说起古巴比伦,大家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国家,其实整个古巴比伦的历史也不过300年,比我们想象的要短得多。公元前21世纪后期,苏美尔乌尔第三王朝灭亡。阿摩利人建立了伊新和拉尔沙两个国家。公元前19世纪初,阿摩利人的阿姆纳努姆部落在巴比伦摆脱伊新的控制,其首领苏木阿布在公元前1894年建立巴比伦王国,又称古巴比伦第一王朝。
古巴比伦最辉煌的时代是在公元前1792年前后,因为这个时候古巴比伦王国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君主,这个人就是汉谟拉比。汉谟拉比是励精图治的一代君王,他积极地发展农业,兴修水利,发展经济,扩军备战,加强军事训练,对内实行中央集权统治,对外开疆拓土。公元前1787年,汉谟拉比开始开疆拓土,对两河流域一系列的邦国进行征服,先后灭掉了伊新、拉尔萨、马里等城邦。除了亚述以外,整个两河流域都在汉谟拉比的铁腕统治之下。
汉谟拉比不仅征服了这些国家,还给这些国家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文明。这些文明包括他制定的法律、政策。在法律方面最能够代表汉谟拉比丰功伟绩的就是《汉谟拉比法典》。
我前年去法国做文明考察的时候,特意去了卢浮宫。在卢浮宫里,我看到了世界上很多的文明遗址、废墟的一些展示。但让我最激动的就是看到了一座石碑,黑黑的,上面用古老的苏美尔人创造的楔形文完整地记载着一部法律的经典,这部经典就是《汉谟拉比法典》。
《汉谟拉比法典》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完备的法典,法典的内容虽然在今天看来都是在为汉谟拉比自己的世俗政权定法理,来证明自己君权神授,但是我们在法典里面看到了一个非常可喜的三段式表述方法——序言、正文、结论,这是法学上一个很重要的规范的文本。而且这部法典里竟然出现了刑法和民法这样的概念,强调了公平、公正这样的法律基本精神。更可喜的是,这部法典近乎涵盖了法律的所有基本领域,包括民事诉讼、刑事诉讼等。此外,这部法典基本上是司法判例的一个汇编。虽然这部法典是在讲述神的意志,但是它特别强调,这部法典不是神定的法典,而是世俗的法典。世俗的法典是什么概念?就是说,每个人都要遵守法典,这一点也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