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头七”刚过,母亲就把我们五个兄弟姐妹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虽然哥哥们都是孝顺的人,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哥哥姐姐们对我未成年的母亲,对我步入七十岁的母亲,都有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大嫂和二嫂因为家庭琐事总是不和。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他还能控制他们。看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妈一脸担心,怕我哥和大嫂对我和我妈的负担再发生争执。
大嫂,一向对大哥百依百顺,是典型的农村妇女;
小姑调皮捣蛋,诡计多端,一般会引起“内乱”。几乎都是她造成的。
但是开家庭会议的那天晚上,我出去打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二哥站在门外,警告二嫂:“我告诉你,今晚研究妈妈和小妹是我们三哥的事。你就用耳朵听着,别掺和!”
为了避免尴尬,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厨房,想听听二嫂会有什么反应。
让我吃惊的是,我的二嫂低声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我忍不住给二哥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传说中的“妻管严”在处理原则上一点都不含糊。
小哥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唯一吃商品粮的工人。他在77年恢复高考制度后被录取,后来被分配到北京,并在那里结婚定居。
可能是知识水平的问题吧。我嫂子是讲道理的,所以我小哥表示家里任何安排她都积极支持。
就在哥仨准备研究我和我妈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安排的时候,我妈做了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决定!
母亲一本正经地说:
把你面前的两栋老房子收拾干净,我带平儿出去赔!
母亲的话一出口,二哥就着急地朝母亲挥了挥手。他激动地站起来,对妈妈说:“你怎么想到这个老头了?我爸爸刚刚去世,所以你要去那两个破旧的小屋?外人不知道,但他们认为我们的哥哥和妹妹不孝顺,把你和妹妹赶到了那里。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二哥脸红了,跟妈妈抱怨。
这时大哥也坐在旁边,焦急地说:“就是,我和二儿子都住新房了。你为什么不去住那间阴暗潮湿的小房子,让人家戳我们的脊梁骨?”
只有弟弟的脾气最温和。他向哥哥和二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然后他笑着轻声问妈妈:“妈妈,我知道你老人家一直有想法,有主见。既然你提出了这个想法,请告诉我们你的理由。如果我们认为合理,我们会支持你;如果不合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母亲看着三个儿子,眼里含着泪,说:“我这辈子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你父亲带我生活,性格一直比较强势。他到处给我许可。”
“现在他的大树倒了,我也习惯和他一起生活了。我做了几十年的饭,站在门口等他回来。”
“这熟悉的环境,只要我睁开眼睛,我就会想起你父亲的样子,好像他还坐在梧桐树下抽着烟,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妈边说边哭,我在旁边忍不住抽泣。父亲的离去,是天塌下来砸在我头上!
“你们要是真孝顺我,就让我住那两个小木屋,换个环境吧!不然我就哭瞎了!”
最后,妈妈坚定地说。
我妈口中的那两栋小屋,是我们家拆老房子时留下的,就在村子中间。平时都是用来搭柴火的,但是因为年久失修,根本住不下。
但是我妈固执的态度会把我带到另一个地方,让我大哥二哥反对也没用。
最后,弟弟做了一个决定。他对哥哥说:“妈妈说的也有道理。让我们改变她的环境。如果她过得好,就让她留下吧。如果没有,再回来也不迟。”
就这样,妈妈快刀斩乱麻,希望爸爸的“五七”过后,她能搬出去。
在修缮这两座小屋时,三兄弟商量,要么三兄弟共同出钱修缮,要么以后谁来修缮谁就拥有这两座小屋。
大嫂一听,连忙说:“那两间房本来是大哥用来烧柴的,我们不要了!”
我二哥当时是我们村粮油厂的厂长,正值壮年。他住的是四间宽敞明亮带院子的房子,所以我二嫂根本不看重那两间破旧的小房子,也不想花钱去修。
大哥一直是个真正能活的人。他听了二嫂的话,把船往前一推,说:“好,这房子我一个人修。百年后我跟你嫂子搬过去,我还不想跟我儿子住。”
就这样,大哥把小屋的三面土墙全部换成了砖,屋顶也贴上了大青瓦。两扇窗户打开了,小屋呈现出新的面貌。
我妈特意选了个双休日,带我搬进去。
也就是从此以后,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终于开始真正安享晚年了!
虽然那时我还在上高中,但是我的三个哥哥已经决定给我每人一学期80元,这样我甚至可以支付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至于我和我妈的粮油问题,我大哥和我二哥商量,一人负责养一个。
这时候二嫂的小聪明又用上了!她最多再养我三四年,然后就长大了,不会打持久战了。
对此,大哥也表示同意,说二嫂可以随便挑。
远在北京的小哥哥答应负责我妈和我每年的开销,还答应从现在开始每个月给我妈十五块钱,外加逢年过节。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母亲终于安定下来。她在这里住了15年,直到82岁才回到大哥家。
对于我妈和两个儿子分开的决定,村里明智的人都认为我妈是最明智的远离纷争,安享晚年的方式。
事实证明,妈妈的决定是明智的。自从我结婚后,我妈就一个人住在那两个茅屋里,我大哥负责粮油。二哥有空也去看看;小哥哥每个月的赡养费不能动摇;而我和我姐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看望我妈,陪她洗漱聊天,我妈也慢慢走出了丧妻的阴影。
后来在和我妈的多次交谈中,我妈不止一次对我说:“儿子,我很幸运我是一个人。要不是我夹在你小姨子和小姨子中间,我也不会天天心情好。估计活不长了。”
“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两个吵过架,你父亲能压制住。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万一吵架了,我该说谁?”
“我自己的孩子都知道自己肤浅。你大哥大嫂都不错,就是讨厌活着。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走,我一天要做三顿饭,直到他们回来。”
“以前,你爸爸是负责买菜的管事,我是厨子。但是你爸爸走了,我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就靠你小哥一个月给我十几块钱。大家都花了好多钱过日子,我也没买吃的。你大哥和其他人会有意见。时间一长,矛盾就出来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二嫂的气质。她贪玩什么都不说,脾气也不好。我的丈夫和妻子经常吵架,所以我最好远离她。眼不见,心不烦。”
“这三个儿子中,我最对不起你的小弟弟。他是‘上无瓦片,下无土地’。我一天都没有给他们看过我的孩子,哪怕他带我活在过去。我不习惯城市生活。我现在怎么会这么舒服?”
“还有,我单身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的姐妹们。如果和两个哥哥住在一起,回来肯定会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没有为你做一些菜。给你做点好吃的,一大家子一起吃。我没有经济来源,进退两难。”
“但现在不同了。我住在这个小房子里。就算我给你弄个青豆腐脑,我也可以随便吃,不管谁的脸。”
“特别是对于你爱睡懒觉,你回去吧
我一听就笑了。的确,我妈击中了我的软肋。
问题:晚年丧偶夫妻是独居,还是独居?还是和孩子在一起过?
纵观母亲晚年的生活,我更注重独居,原因如下:
老人一旦失偶后,无论男女,最后在儿女面前都是底气不足。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为失去了另一半的财力,信心不足;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互相扶持,但是一旦失去了另一半,他们就没有了后盾。
两代人在一起住,老人总有操不完的心。
两代人本身在一个屋檐下就有代沟,生活方式和作息本来就不一样。更有甚者,一些老年人喜欢告诉他们的孩子做什么。他们做累了,也不忍心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眼不见心不烦”。
随着儿女人到中年,对父母缺少耐心。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真诚的;孩子对父母的爱,完全靠自己的良心。两种爱永远成不了正比例,所以有时候两代人在沟通上对父母缺乏耐心,久而久之感情也会疲惫。还是要距离产生美。
任何年龄,最好需要各自有空间。
牙齿和舌头之间都有打架,何况两个人之间?所以,再恩爱的情侣,也会有矛盾。
面对儿子(女儿)和儿媳(女婿)的日常琐事,作为长辈,最好不要参与。说多了就输了。这也是给自己留一个空间。
当然,当父母真的老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子女一定要主动把他们接过来,找到妥善的安排,不能让他们孤独终老。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标准,一切美德孝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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